一盒很有故事的青椒盖饭

[千我]我的邻居会跳舞(13)

“玺子哥!这个蚊虫药一定要带!横店的蚊子都这么大个儿!”我挥着手画了个大圈。

前面戴鸭舌帽的小伙子停了停,皱着眉头把购物车一股脑推开。

“已经二十四种蚊虫药了,你要看我七十二变吗?”

他不说我都没发现,我一拿就拿了这么多。

仨小伙接了个大片打酱油的角色,过了这周末就得打包往南飞,刚好我上大学的时候去横店做过社会实践,当时呆了半个月,彻底了解了其中疾苦。我本来想自己去超市把这些东西都买齐活直接送楼上,结果千哥说要消食,就干脆一块来了。 

据千哥自己描绘,这一次是演三个帅爆man爆打架一流不近女色性格迥异的小痞子。

然后我就看见痞子千自己拿了两个我已经叫不上名字的毛绒玩具塞进购物车,和我强调了四遍,这是楠楠的。

千哥说了,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刚准备推着车去结账,手机噼里啪啦的响了。

“母亲大人。”

“下周相...”

“诶!我这信号不好,你说啥?”

“刚收到你音悦台的会员金卡,现在它和垃圾桶的距离只有两米......”

“时间地点人物。”

“五号xx林餐厅,你单位小马。”

“....你搞什么拉郎配?”

“说你妈拉郎配?你炸了。”

啪,对面就这么挂了。

结完账的千哥斜着眼撇我,“又相亲,还嫌喷的水不高?”

“还是得去,母命难为。”

“去了还得黄。”

“你就不能祝福下你大姨我?”

那边没说话,提起两大袋东西就径直往前走。空气里有点尴尬,我留在他背后深深吸了口气,好像有块糯米团在我胸口发酵膨胀,堵的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走远了,腿真长,他如果不等我,我永远也跟不上。

眼瞅着就走到拐角,前面的人突然停下,放下左手的袋子,整了整帽子,又很累似的甩了甩手。

我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拿起地上的袋子一颠儿一颠儿的跟上了。

可是装着水比较沉的袋子,明明是他右手里那个。

 

和小马吃饭在中午,千哥晚上的飞机,应该来得及。

小马比我大三岁,职位也高点,人看着文质彬彬的,家里条件也不错,就是太呆,他问我喜欢去北京哪里玩,他说他喜欢颐和园,我说欢乐谷,说完他还问我欢乐谷是哪里的谷。

我想赶紧结束饭局,小马非说第一次约会要有个纪念品,拉着我跑进马路边的便利店里。便利店里正好有给小学生戴的不锈钢戒指,看着有一排明晃晃的印着“TFBOYS”“四叶草”我差点没笑出声。

小马最后挑了对最简单的,二十五两只,我也是碍着他面子,勉强戴上了。

想想也是可笑,五十半的人了,戴的第一只戒指是二十五的一半。

哭笑不得的回家,把前天准备好的面粉肉馅拿出来,准备我的抄手大计。

上次好友圈事件我就是靠着这一手现擀的抄手重新挤身进入小伙子的朋友圈,连顺道蹭饭的源哥都说“就是这个味儿!”

这次特地没放太多辣椒,仅有的一些也是我老妈从老家寄过来自己种好晒干的,他马上就连轴转的拍戏了,可不能上火。

我把抄手端到千哥面前的时候,他还愁苦着一张脸坐在行李箱上拉拉链,一瞅见一碗红彤彤的抄手,两眼噌噌亮。

“香!”说完就开始鼓着腮帮子对着勺里的吹气,真是和小时候一点没变。

“我以为我最慢呢,结果王源连内裤还没收拾好。哈。”

他吃的开心,话就多了起来。

“还有大哥,带六床床单......你手上的是什么?”

“哈?哦,戒指。”

“哦,啥时候出的周边啊。”

“不是...周边...”

对面又开始沉默了,他没再说话,一勺一勺的吃抄手,一勺一个,一勺俩,一勺仨......

“我不会爬墙的,真的。”

“可我已经25了。”

“我还没正经谈过。”

“谢谢你,我吃饱了。”

他又重新坐到箱子上,一点点的拉拉链,仿佛那是全世界最难的事情。

 

北京的冬天冷的齁人。

我朝老板喊

“烤冷面!一串鸡翅!”

“好嘞他大姨。”

他外甥不在身边的大姨战斗力直线下降。

使劲儿搓着手,手机屏幕都快识别不到我指纹的温度,待机的那张墙纸眯着眼朝我笑。还是那张桌子,还是那个时间,我对面那桌椅背后,总感觉还是他在掂脚等着烤翅,对面盘子前面,还是他撑着一只胳膊费劲的嚼着。

戴着灰色毛线帽的老大爷实在找不到座儿,终于还是落脚在我对面了,我朝后缩了缩腿,他尴尬朝我笑,露了一牙的黄。

找出微博看了看首页,今天早上刚看到小道消息,TFboys组合某成员出现在杭州某医院眼科,因长期直接接触灯光,出现疑似干眼症症状。打开私信。

“眼药几到横店了。三支装。”

“寄!他说哦。”

“啥时候会来。”

“回!!他说不知道。”

“泻泻你。”

“谢!!!你手捋不直吗?!”

关掉和凯皇本尊的对话框,点开下一个头像,清了清嗓子。

“啊,啊。开始了啊。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我的滑板鞋时尚时尚最时尚,回家的路上我情不自禁,摩擦,摩擦摩擦。不要害怕,烦恼放下,向魔法城堡,进发。”

我看到对面大爷的肉筋已经吓到地上了。

关掉楠楠我的嫁的对话框,烤冷面也正好来了。老板拍了拍吓到呛着的老大爷,转过头和我说话,

“他大姨,快叫你小外甥来吃啊,他不来我少卖好多呢。”

“快了快了,他最近作业多嘛。”

“诶,眼瞅着天这么冷,我这路边摊也快收了,叫他快来,不然那张歪,歪啊劈卡,可不划算了。”

“...要收摊?”

“那可不是,再不收一张嘴就一口冰碴子咯。”

原来,路边摊也有收摊的那天。头顶上随意挂在棚下面的电灯刺啦刺啦的呻吟了两声,噗,灭了。

北京的冬天真的冷的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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